见到王雱的模样,立即站起身,将窗子推开了半扇,新鲜的空气瞬间涌进温暖的房间,王雱顿时感觉清醒不少。
王雱便又想起父亲王安石说过的话:新法不可能没有反对之声,若是朝堂上一味赞成新法,官家反而可能心存疑虑。
但是王雱自己的面子还是要顾的。
他当即对明远道:“远之身不在庙堂,许是不了解个中内情。政治便是如此,推行新法更是如此,直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日我若宽以待人,明日他人便严于待我。各朝各代,因为政见不同而斗个你死我活的例子,实在是太多了……”
明远微笑着补充:“那是党争——”
王雱脸色一白,心想:小子,你还真敢说啊!
谁知此刻王雱的脑海里突然出现幻听,似乎有好些人一起在鼓掌叫好。一时间令王雱牢牢记住了这个词:“党争”——是党争,党争才是真正让人斗个你死我活的元凶。
明远微微抬起脸,了然地向空中看了看,随即重新给自己挂上温文的笑容。
“方才元泽兄只说前朝历代,但是本朝欧阳永叔公一篇好文就道清了本朝党争的‘真相’。”
欧阳修写过一篇《朋党论》,辩白朋党之诬,将君子之间的“结党”大大美化。
但王雱如此聪明,怎能不明白——本质不还是一样?
“欧阳公写下那文章的时候又怎可能不明白,为何同在一朝为官的同侪,却要不遗余力地彼此攻讦,更加不择手段地要毁去对手的政治前程——没有什么君子不朋,小人结党,谁也不比谁更高贵,这就是党争!”
政治斗争就是为了利益,与道德并无直接关联。
可是……为什么他这么敢说,他怎么这么敢说的?
在王雱听来,明远说的每一个字都有如巨锤,一锤一锤地直捶在他心里。
从小到大,王雱便被人当做神童来看待,一向只有他说话震住旁人的份儿,从来没有旁人震住他。
可能是因为明远太大胆,也可能是因为王雱脑海里的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幻听”,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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