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听到了唱戏声。
盛谦站在入口处,微微抬手,像是正缓缓在撕裂看不见的空气,我靠在车边,好奇地看着。
随着他手落下,我从空荡的房框子里,看到了数不清的魂魄。
他们穿着那个年代的衣裳,正在奋力厮杀。
那是真正的战争,枪弹与炮火,断肢断头与染在空中的血雾,看得我遍体生寒。
那也是盛谦曾经历过的时刻。
他没有骗我太多事,除了族谱的事,他说的都是真的。
我走到盛谦身边,轻声说:“他们还在打。”
盛谦抬步,向入口走去。
我仿佛看到倒下的炮楼重新爬起,遍地的高树缩回地下,大宅院里热闹繁华,戏台上正咿咿呀呀,唱着酸曲。
盛谦一身黑衣,站在虚幻的旧影中,单膝跪地,掌心贴在地面。
那些虚幻的灵体,如同条条荧光,缓缓出现,茫然地矗立在原地。
盛谦起身时,我看到盛谦身后出现一扇门。
门开着,后面是一条笔直的路。
那些灵魂一个一个走了进去。
我怕惊扰,一声不吭,当一个魂魄经过盛谦时,我看到他的目光落在那只鬼身上。
那魂魄胖乎乎的,穿着锦衣,我想,那大概就是盛豹吧,盛谦的父亲。
我知道盛谦是做什么的了。
他跟着那扇门一起消失,我一个人留在盛夏的田野。
我闲适地坐在车顶,仰头看晴朗夜空。
这里不会再有鬼魂唱戏了。
我打开手机,放开一首歌,随着轻快的旋律轻哼着。
我想起盛谦给我留的信。
那是我从北京回来,把他埋葬后,在我的专业书里翻出的一张纸。
上面漂亮的字迹写着致花逢。
第553章 三世伞
致花逢
这次一别,大概是永别了。
埋在地底时,我时常在想,这样的孤独和绝望是否有个尽头,我什么时候可以解脱。
我想,死亡不是尽头,永恒的孤独才是。
我无望地看着自己的血肉腐烂、消解在泥土里,看着日出日落、年复一年。
那片土地重新有人踏足时,我期盼着有人能够发现我,把我的骨头晒在阳光下,我太渴望太阳。
可没有人发现我,我还是只能躺在那里,直至有一天骨头也消失。
那年你去我家里玩,踩在了我的身上,一朵白色的花从我的左眼开出,却被雨水打得花瓣零落。
你把伞撑在我的头上,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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