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速收回故意搭在他凳腿上的脚,像避开什么脏东西一样,快步踏了出去。
走到课桌旁时还停下脚步,侧过头,用那双漂亮的、此刻却淬着冰的黑色瞳仁上下扫视着季如壹,语气轻慢:
“你没有哪里得罪我。”齐槐顿了顿,唇边的笑意加深,却更显刻薄,“只是可能我比较厌蠢吧。看见你做的题……”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桌上那只写了两叁行的解题过程,“感觉很好笑而已。”
对他而言如同呼吸般简单的题目,在这个蠢货手里却堪比登天。还有比看蠢货做数学题更好笑的事吗?
闻言,季如壹攥紧了拳头,翻了个白眼。“……有病吧。”他从牙缝里挤出叁个字,最终却只是深吸一口气,懒得再争辩,重新坐下。
成功地搅乱了对方的心情,齐槐感到一阵快意。他走到教室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趴在桌上的、透出几分烦躁的背影,眼神幽暗。
不过是一个小偷,一个卑劣的窃贼,偷走了原本属于他的妈妈。
他对妈妈的印象,还定格在五六岁时那几次短暂而模糊的初见。那个女性身上有温暖好闻的味道,会用柔软的手抚摸他的头发。他不明白,为什么在那之后,她就如同人间蒸发,再也寻不见踪影。
陆瞻白从未隐瞒过他——齐鹭就是他的生母。然而讽刺的是,齐鹭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以齐槐现在的心智,早已猜到真相——他大概是父亲用不光彩的手段,从母亲那里“偷”来的孩子。
他已经在妈妈不知道的角落里,孤独地长这么大了。妈妈见到他,会高兴吗?知道他是她血脉相连的孩子,会愿意拥抱他吗?
……大概率,是不会的。
这一点,他无比清楚。
每思及此,一种近乎本能的焦虑与怨恨便攫住了他。
他的存在,对于妈妈现在那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而言,无疑是眼中钉、肉中刺。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就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光?凭什么他不能正大光明地拥有母爱?他才是妈妈唯一有着直接血缘关系的孩子啊……
每一天,每一天,他都在心底质问着,蚀骨的思念与不甘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可季如壹却能够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这一切,想象着他被妈妈揉着脸宠溺,脑补着他为一点小事撒娇抱怨……一想到那些本该属于他的温暖却给了别人,他就无法维持平静。
深呼吸平复过后,齐槐才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走远。
被人这样找茬一通下来,季如壹的困意早已烟消云散,胸口堵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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