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的余温,眼微低,重复:“阿弟。”
什,什么情况?!
和颂完全懵了,大脑宕机。
又听那君子之音娓娓道来,不免伤感。
“阿弟确实忘记了很多。”
“和颂。”男人第一次叫他的名,“我叫和榭安,是你血同一脉的亲哥哥。”
少年攥紧了手下的被单,眼睫颤动如蝶,缥缈难分,他呐呐:“和,和榭安?”
“是。”穿着白色仙鹤补子的男人由床侧木凳起身,他身形很高,分明是文弱书生,偏生带来的压迫不是一星半点。
“十六年前,辽国皇位更迭,和家身为夺位失败的五皇子僚属。家府上下几百人,满门皆斩。”
话及至此,和榭安面如沉水,夹带不消恨意:“成王败寇自然如此,但如此行径未免太增冤孽……”
男人修长的双手抚上少年如玉面颊,还附着刚醒的红晕潮气。
“阿弟,就连你,也差点被那皇帝小儿消杀在和家撕心裂肺的哭喊中。”
和颂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瞪着纯然不染的杏瞳,浅薄水意出露,喉咙明明不怎么开口,却干得要命。
他很想让自己别去信,这个世界不过一本辣鸡得不行的十八流黄文。
读起来都没有逻辑让人想睡觉,也没什么阴谋诡计……吗。
画面缓慢侵入脑海。
嘶叫、哭嚎……
蒙蒙灰天,惨落血雨中,官兵手起刀落,斩下良善妇人的头颅。
那头颅的脸,从前抱着他,轻声细语跟他讲述民间之事。
“怂怂呀……”
画面又是一转。
长须老者颓败满面,目眦欲裂,完全失去文人风骨。
“榭安!带着和颂逃!不能——”
尖刀穿胸而过。
……
“阿弟。”
和颂惊惧回神,原来在无知无觉时,泪水已经淌了满脸。
这些是,原主的记忆吗?
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与仇人共舞多时。
“怂怂,别哭。”
和榭安一条腿跪上床,温暖指腹摩挲过少年湿漉漉的脸。
可怎么抹也抹不净,眼眶脱出的泪如断线珠子流淌。
最后,男人拥住少年,等人伤心过。
和榭安视线始终半垂,透出胫骨的手背,青色脉络起伏,绷得死紧。
他在极力压制情绪。
还记得当初席面乍见和颂。
少年穿一身青色薄衫,暖日的斜阳打过,为睫毛铺上璀璨的金,有种轻柔绒羽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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