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洋看着前方，不肯低头。他怕自己低头，眼泪就会掉下来。

不是所有的人去世之后都能有那个机缘能够变成稳定的能量体，进而变成异体的。哪怕他们被称作‘鬼’，从异体世界的划分来说，也已经是另外一种全新的生命形式了。这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一件值得羡慕的事了。柏洋多希望自己的父母能够以这样的形式存活下来，至少，能够让他再看看他们。

夜萝现在的年纪正是当年他失去父母血亲时的差不多的年纪。大人们以为他们什么都不懂，其实，他们什么都懂了。他不想明明有机会能够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却没有尽力，让它最后也变成一种遗憾。

“您不怕……我杀了您？”

“你不会的。”柏洋笃定地道，他同时上前几步，用自己的左手紧紧抓住了夜萝的手，“我会抓住你们两个。我不会放手！”

所以，请你们也要坚持下去！

令婆一直不敢抬起来的脸此时慢慢地抬了起来，仰头看着这个年轻的人类，一双长久以来都阴鸷地眯着的小眼睛此时闪着明亮的光芒，直勾勾地盯着他。夜萝也是如此，小脸蛋儿上的绝望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名叫希望的神情。

仿佛感应到了柏洋在心里的那句话。

母子俩神色骤变，都变得坚定顽强起来。

人，曾经是他们的身份。从他们母子为最亲之人所害的那一刻起，他们骨子里就开始憎恨着人这种物种。

伤害他们最深的是人，没想到多少年后，不顾一切地愿意救他们的同样是人。

或许，本来就不是人的不对，而是他们……当时没有遇到对的那个人。

“找死！！”朱翘丹见令婆母子俩都违抗她，手用力捏住了夜萝的身契。

“妈妈，不要怕。我想跟你一起。我不怕再死一次，这次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了。”害怕自己的母亲会妥协，夜萝抢先表明自己的决心。

不想再远远地看着自己的母亲一遍又一遍地扫着地，却没办法靠近自己的身影了。

不想明明知道她就是母亲，却顾着她的心，装着不认识，只叫她‘婆婆’了。

妈妈，就是妈妈。

她的声音只有在面地自己时才会温暖，她的脸只有在面对自己时，才会笑。

他没有报答过妈妈，现在，唯一能报答的，就是让自己，永远永远地陪着她。

小家伙的身形变得飘忽不定起来，他咬紧牙关，脸上的五官紧紧地皱成一团，他在很顽强地用自己的意志抵抗着主人通过身契对他进行的伤害。

令婆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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