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皆是怕慕清晏伤害孙若水,是以隐晦求情。
慕清晏长眉一挑,颇是好奇,“胡长老居然为孙夫人说话。”
旁人就罢了,胡凤歌可是从天罡地煞营中一路杀出来的,两手血腥,杀人如麻,手下无辜的有辜的亡魂不知有多少——此刻居然一脸怜惜的替孙若说分说。
胡凤歌怅然的叹息一声:“少君不知道吧,其实我与你娘是一同被带进离教的。”
慕清晏察觉这话中的异常,“一同?胡长老与孙夫子是同村之人?”
胡凤歌的回答很微妙:“我与孙若水是同村来的,但与孙夫子却不是同村之人。”
“孙夫人不是孙夫子之女?!”慕清晏立时明了。
胡凤歌苦笑:“天灾袭来,全村都遭了殃,哪里就会逃出一个弱女子呢。是聂恒城想要拿捏你爹,但真的孙小姐已然亡故,只好在手底下养的女孩中挑一个最最美貌温柔的出来。反正也没人见过长大后的孙小姐,只消让若水牢记孙夫子生平与文章即可。”反正慕正明也不是疑心病重的人。
慕清晏整个人宛如冰冻住了一般,眼神寒意森森。片刻后,他才恢复融融笑意,“如此说来,父亲是从头受骗到尾的了。”
胡凤歌看他这样,眼前出现了那个真正温和宽厚的贵公子,不由得又是一声长叹,“若水也是难的很,倘若她是真正的孙小姐,只要豁出去倾吐苦衷,令尊看在孙夫子的情分上也会护着她不受聂恒城加害——可她偏偏不是。她能怎么办,只能听聂恒城的了。”
有件事她按下没说,正是在那段难熬的日子中,聂喆的软语温存安慰了孙若水。
慕清晏笑起来,“聂恒城手下不留无用之人,能进天罡地煞营的人,要么根骨好,要么长相好。路成南做事讲究个腔调,每每等新入营的孩子定下神来,就会让他们自己选,是做死士还是为间。胡长老选了前者,孙夫人选了后者吧。”
在用人前,他早就将胡凤歌的过往查的清清楚楚。结论是,哪怕胡凤歌不为自己所用,她也是个值得敬重的人。这份敬重,不分男女。
胡凤歌一怔——当年抉择时的种种,竟如前世一般,自己都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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