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宁眼神柔和下来,唇角微弯,轻声却也郑重:“谢谢你。”
她这句“谢谢”,并非平素和他伪装举案齐眉的客套。她自小便不是多情之人,也不是那种动不动便言笑晏晏的性子,可这一刻,心头却仿佛被什么轻轻拨动了一下,像是秋日午后落在窗纸上的光,静静的,却暖。
温钧野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那笑里有种少年人惯有的得意,又带着一点说不清的温柔。
国公府小叁爷与妻子同乘一马战胜小明王的消息没过几日便传遍了京中,坊间传得热火朝天。将门子弟素来争强好胜,尤其是这等风头,若不让街头巷尾议上几轮,倒显得委屈了他们的马鞭。
赵夫人却因此大发雷霆,吃饭的时候斥道:“你疯了吗?两个人共骑一匹马打马球,你当那是玩笑?摔下来怎么办?马蹄翻错了方向,你还有命站在这里?”
温钧野满不在乎地摇头,语气轻快:“娘,怕什么啊?我马球技艺那么好,整个京城里能赢我的人一个巴掌数得过来。我是拿着必赢的心上场的,怎么可能有失?”
赵夫人气得几乎要挥帕子打他,可他却忽然眼睛一亮,兴奋地指向一旁的蕙宁:“娘你知道吗,这次之所以能赢,说到底还是蕙宁的功劳。是她最先看出小明王那匹西域马容易受惊,最后那一球,才得以扭转乾坤!”
蕙宁被他突如其来的夸奖唤回思绪,轻笑道:“也不是什么大功劳,只是小时候听表哥说起,这种西域马本就脾性烈,在陌生环境里与其他马匹极易生出摩擦。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句,算是误打误撞罢了。”
只是,这场风头虽让温钧野赢得满堂彩,温如飞与温钧珩却并不欢喜。尤其是在听说那日是小明王亲自下场后,两人眉头皱得紧紧的。
当今天子膝下子嗣寥寥,几位皇子皆不成气候,惟东宫太子梁玄若行事尚算妥帖,稍有帝王之风。然而,真正令人侧目的,却是皇帝的亲弟梁霑,也就是那位明王。
这位明王年少便披甲上阵,数次平定西北,论军功、论威望,均不在太子之下。只是其人桀骜张狂,行事乖张,偏又是皇帝唯一的同母兄弟,纵有诸多不满,也不过是朝堂上的几句敷衍指责,未曾真动过他分毫。可毕竟,河朔陇右地区依仗明王当年的军功,在当地有不少势力,皇帝心中亦多有忌惮。
温家虽为勋贵,却素来稳重自持,从不轻易结党。温钧野这般叁番两次得罪小明王,倒叫府中上下都多了几分忧虑。
“你这个逆子,就是不知轻重。”温如飞一掌拍在案上,茶水泼了一桌,怒气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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