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一起洗了,没发现还有你的,都卷在一块了。你那衣服没什么讲究吧?
没讲究。有讲究又如何?不就是几件衣服么?能换来他此刻的好心情吗?
不好意思,我还有点累,没做饭。
我做,想吃骨头么?你买的,还没动。
嗯。她轻轻地说。没有再像昨夜那样皱眉。
封锐脱了衬衣,想换件卫衣,脱了一只袖子,想起什么,问惠圆,洗衣服时掏兜了吗?
掏了,哦,你衬衣里好像有纸,洗烂了,我给掏出来,不知道什么,搁洗手台上了。
封锐去看,已经是一团浆糊,半干着,却也不能再用。
她没发现吗?还是真得洗了才掏出来的?封锐的脑子不停地过山车。
他把废纸扔进马桶里冲掉,默默走回来,脱下衬衣,手硬生生地抽出来,愣是把没解开的扣子崩掉了。
封锐在骨头里炖上了鲜藕,炖得极其软糯,鲜藕融合了骨头的腻,又释放了它本身的清香,惠圆在丝丝连连中连喝了两碗汤,喝得汗爬上了额头。
好好舒服啊,她说,你看,出汗了呀,谢谢你,封锐。
她是个极容易满足的人,他曾说过,你这类人只适合平凡人生,当平凡人。平凡人有什么不好?要那么多欲望干什么?吃饱喝足对我来说就是天大的幸福了。我是个幸福的人,她说。
封锐盯着她的眼睛,生完病,眼睛反而更透亮了,带着一点还未痊愈的脆弱。要相信她吗?
衬衣里的那张纸,挺重要的。他试探着说出来。
那怎么办?惠圆还在汤碗上吹着气,她似乎要有吃三碗的气势。
已经这样了,我没什么可赔给你。她几个月的辛劳刚给了他当房租。她的口气带着决然和了断,封锐又失落又失望。哪怕是跟他再开平常那种玩笑,再骂他都行。他最不喜欢她的这种冷静。
他病的那晚她毫不防备地照顾他,他揪着心说反话,你和我的这点情不足以让我为你赴汤蹈火。她说了什么?她说,知道,我不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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