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呆呆地擦头发。
自从有了网络,很多事情变成了常年无休的状态,例如工作,严亦宽向上司匯报了一下项目进度。上司了解过后,没拖着他发布新任务,让他早点休息。严亦宽没放下手机,拇指点了几下,划到和张直的聊天对话框。
这几天张直都是一句起两句止,再往前划,可以看到张直的常态,巴不得把文字信息当打电话,甚么事情都要说一通。严亦宽看着自己给出的航班信息,张直不像往常那样吵着要来接机,只回了个「注意路上安全」。他当是张直在忙大学课业和实习,累了。可他撑着眼皮回到家,却看见这人无所事事地蹲在门口哭,还单方面宣布分手。严亦宽擦头发的手擦着擦着就停了。
「老师。」
这声音特别轻,严亦宽等再一次听见,确定没听错才转过头,看见张直站在门口不进来,像是有人在地上划了线。
「衣服合适吗?」严亦宽问。
张直差点同手同脚走进房间里,满脸的不知所措,但没忘了把门关上,上锁。他边走边脱下身上的新衬衫,叠好放在书桌上,最后停靠在离床几步之遥的书柜上。衣服躲着檯灯光源。
「我看见你带人回住处过夜了。」张直说。
原本张直不会有目睹的机会,这得感谢他脑子犯抽,想要给严亦宽製造惊喜。离大学毕业还有半年时间,张直除了忙课业,他还得跑实习,当个物流主管的小助手。主管要管理的事情非常多而且琐碎,张直跑到脚底生烟,接连两个周末都跟在主管屁股后面去监督生產,自然冷落了远在异地的严亦宽。严亦宽总说没关係,可张直不这么想,一忙完了,就跑去严亦宽的公司楼下蹲着,还不告诉对方,想吓对方一跳。
他的一头热让他在蹲了三个小时后,亲眼目睹严亦宽上了一个女人的车。那车开向严亦宽的出租屋,一男一女一同下车,又一同上楼。张直抱着宵夜在楼下等,等到天快亮了也不见女人出来。他把冷掉的咸汤圆当作早餐吃掉,掏出严亦宽之前给他的备份钥匙,埋在花园的泥土里,拍拍屁股走人。
走出百来米他忽而折返,失心疯一样愤愤地挖出钥匙,把手弄得脏兮兮。最后张直怎么来的怎么走,打了辆出租车去火车站,啟程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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