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的身形在风中被勾勒出来,显得格外纤细,纯洁无瑕的年轻肉体被衣裙包裹,像一只鹿,一只蝴蝶,也像一只新生的羔羊。腰上鹅黄丝绦飞舞着,一阵风吹过,祂有些松散的发带被刮下,晃晃悠悠地顺着空中的流动远去了。晋援忙拢住长发,这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祂眼前,鸦——也就是祂的影卫,单膝跪地为祂呈上那条白色的丝绸发带。
祂的发带末端挂了两只极细巧的铃铛,质地轻盈,几乎没有重量,像轻捷的羽。缠在发上随着动作发出钉铃之声,晋援很喜欢。祂没有从鸦手中接过发带,而是要让他为自己编发。鸦似乎有些迟疑,但没有拒绝,站在晋援身后为祂梳理长发。
鸦的手在编发方面并不很灵巧,可能因为他并不常做这种工作,指尖冰凉触感划过祂的发与头皮,在夜晚的潮湿中,鸦将那条发带系上,说:“好了。”
晋援并不能看见自己如今的发型,但应该不会太差。祂说:“鸦——这是你的代号吗?”
黑发黑衣的青年回答道:“是。”
“那你的真名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他说,“鸦就是我的名字。”
鸦不是个健谈的人,通常状态下都比较寡言,并不露面,影子一样跟随着晋援。这还是晋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观察自己的影卫。青年高挑修长,被帘发遮住的眼睛像是紫色晶石,薄唇透着淡然的血色,他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但这刀没有出鞘,甚至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宫灯照出他的影子,他的面目在明灭烛火下忽隐忽现,漆黑长发飘动着,如同乌鸦的羽毛。晋援忽然想到每日都会出现在窗边的宝石,有时候,那里面会参杂着几根泛着斑斓色彩的黑色鸟羽。
他耳上的坠子折射出转瞬即逝的光彩,和他一起隐入了黑夜中。
黑风呼啸中明月高悬,淹没了地面一切的景观。漆黑月光黯沉地直射下去,看不见破败野草,只有燃烧的火焰腾起,在黑中晃出摇曳的风声,如同婴儿凄厉的啼哭。
七月十五这一天,似乎被一片看不见的阴霾笼罩,鎏都内潮湿沉闷,如爬满青苔的滑腻石阶,发霉生锈的气体塞入肺部,死气沉沉的街道上广而告之的招牌被店家收起,路边燃烧的香纸散发死寂的味道,像一簇簇坟中鬼火。
那香纸燃烧
过后,灰烬在风中逸散吹起,透过天边夕日流出飞蚊般的倒影,漫天香灰中阴风阵吹,抚摸过树的叶片和枝条,在它们的缝隙中,风吐出让人恐惧的话语。
夜晚已至,天边最后一道光芒消失在暗紫的帷幕中,预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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